“还是问问他罢。”常乐想想，觉得贸然替那家伙做决定，万一残魂不买账就麻烦了。

揭开层层符纸，露出舍利子。冯紫英第一次见舍利子真容，对那里面的残魂有些好奇。

“喂！给你找到夺舍对象了。”常乐对残魂一向不客气，尤其是两者签订了生死契约后。

“真的么，是什么妖兽？”残魂很兴奋。

“猪妖。”

“！@#￥%……&*……”连串最恶毒的咒骂，冲进常乐耳朵。与残魂相比，时强暗中咒骂的那些词语，实在文雅极了。

掏掏耳朵，好像要把脏东西清干净，常乐道：“你不想要，也没关系。本来这事就很危险，还得帮那家伙去抢灵草，不同意也好，省的我冒险了。只是我提醒你，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啦。什么时候能找到你喜欢的，那可说不定。”

冯紫英见常乐絮絮叨叨地说话，却听不到残魂的半点声音，大为好奇，捏过舍利子，说：“这残魂说的话，我果然听不到。”

“她是谁？”残魂这段时间被常乐封印，完全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，所以并不知道冯紫英。

常乐将前前后后简略讲了一遍。残魂陷入沉思。

冯紫英道：“佛曰众生平等，难道你看不起猪么？”

“老衲着相了。说起来，猪兽还是福兽呢？老衲同意了。”

“好，十天后那猪妖即将生产。在这之前，我们必须找到一株完整的涤尘草给它。除了妙幻水牛看管的灵山外，其他地方不知道有没有？那地方实在危险。”

残魂也有些担心。三阶妖兽打个喷嚏都能把常乐他们给灭了，这是纯粹的等阶压制。

冯紫英摇头：“其他地方即使有，一时半会儿又哪里找去？”

长乐摸摸下巴道：“为今之计，只有调牛离山——喂，你先教我凝练几种灵纹……”

八日后，常乐和冯紫英并排站在高大树冠顶端，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叶，监视远处的灵山。

这山远看是方形，所以又称“天印山”。里面有溶洞、瀑布、山谷等各种地形环境，更难得的是此处元气充足，适合灵草生长。

冯紫英悄悄问：“能行么？”

常乐犹豫道：“尽人事听天命罢。”

话音未落，冯紫英俏脸变的绯红，周围也变得嘈杂起来，许多鸟兽躁动不已。

“你闻到了么？”

“嗯，香甜的味道。”

“这味道怎么让人忍不住想……”冯紫英突然停住，默默运转元力，压制心底的躁动和渴望。她低着头不敢看常乐，眼底竟是满满的旖旎。

常乐没有察觉冯紫英的异常，兴奋地看天上地下乱做一团的鸟兽。这些鸟兽平日里绝不会挤挤挨挨的在一起，有一些见面必然死斗，此时它们都狂奔乱跑，漫山遍野冲向东南方，那里有个小山谷。

这些天来，常乐一直在研究一种新型灵纹——发情灵纹，它的功用只有一个，刺激妖兽的生命本能，让他们丧失理智。

多亏了残魂指点，在耗费了全部资源后，常乐终于成功凝练出一枚白品发情灵纹。要知道常乐有一百万贡献点，几乎将天龙寺的仓库搬空了，时强和水镜儿也是富人。他们三人加起来的资源，绝对够天龙寺半年的日常消耗。

常乐从懵懂少年到如今，对于灵纹的认识愈来愈深刻。这灵纹就是作弊的存在，可它不仅耗费资源多，成功率又极低，所以现实当中灵纹价格极高，数量稀少。

时强、水镜儿和时风分别躲在小山谷外的隐秘之处，悄悄观察山谷中的变化。他们亲眼看到那些强大妖兽是如何变得疯狂，胆战心惊之余，对常乐的恐惧也在心底扎了根。

那家伙竟然弄出这么恐怖的玩意。据他自己说，这发情灵纹和发情丹融合效果最好，如今条件有限，用活血丹凑数，估计对三阶以下的妖兽有用，对那妙幻水牛有没有用，他也不知。

考虑到自身安全，还有常乐的许诺。时强等三人只好屈辱地答应帮他把风，只要那只三阶妖兽——妙幻水牛出现，他们就捏碎传音佛珠，等妙幻水牛离开时，再次捏碎传音佛珠。

“哞……”悠长牛叫响彻云际。

时强等人紧张地注视远方，与此同时，常乐也盯着天印山。

天印山前方空地上，光线明显扭曲，片刻后一只近乎透明的水牛身影显现，只见这牛抬起牛头嗅嗅空气，又发出“哞……”的叫声，烦躁地踢踢脚下小草，透明水牛迈步向小山谷走去。

“妙幻水牛出来了。”

“妙幻水牛到小山谷了。”

常乐拉着冯紫英悄没声地摸进了天印山。多亏了冯紫英是神兽，发情灵纹的等阶不高，也没有真正的发情丹，否则……冯紫英不敢细想。只狠狠掐了常乐一记，斜睨常乐迷惑的眼睛，冯紫英轻撩秀发，微笑摇头，表示没事。

小山谷靠里的山洞外，透明结界十分显眼，这个正是常乐原本放在自己木屋外，防备妖兽和时强的，如今被他布置到了这里。

小山谷内聚集了太多妖兽，靠前攻击结界的都是二阶，或者极强大的一阶妖兽，比如那只一直跟在冯紫英身边的巨蟒。

“轰轰”巨响一阵紧似一阵，结界本身也是明暗不定，好像随时破碎的模样，偏偏摇晃几下后，又恢复成了原状。妖兽们都已发狂，那里理会这些，在它们的本能里，只有一个渴望，吞下那个发出诱人气味的东西。

“哞……”

小山谷里的妖兽哪怕在不情愿，也被这声音震得飞起来，让出条通道。靠前攻击的妖兽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，放弃了攻击，低头后退，不断地低沉咆哮，十分不甘的模样。

妙幻水牛毫不在意这些妖兽，走到结界前，尾巴随意甩甩，又嗅嗅空气。水镜儿注视着这一切，双唇抿成条线，紧握拳头，尖尖的指甲深深扎进肉里，流出鲜血而不自知。她既盼望妙幻水牛不上当，及时回去好好教训那两人，又怕他们回不来，那几只妖兽铁定会吃了她，这让水镜儿一直处于极度矛盾中。

“哞……”妙幻水牛低下头，牛角发出夺目光华，直冲结界。

“啪”结界发出轻微破碎声。香甜的气味更加浓郁，弥漫了整片山谷。妖兽们再也忍不住本能的渴望，悍不畏死直冲向前。

妙幻水牛眼中露出拟人化的轻蔑之色，大嘴一张，一颗鲜红丹药飞进牛嘴，香甜气味顿时消减不少。妙幻水牛眼底的清明逐渐消失，代之的是赤色疯狂。

“哞……”妙幻水牛一反刚才慢条斯理的状态。急速冲向身边的一头妖兽，那是头黑熊兽。直接扑到，行那不可描述之事……

水镜儿毕竟是少女，看妖兽如此，顿时羞的面色赤红，心里痛骂常乐“无耻”。时强和时风看一头头妖兽被妙幻水牛扑到，发出凄厉惨叫而无力挣扎。他们先是害怕，怕被妖兽发现，围攻，继而好笑，最后震惊：常乐的灵纹竟厉害到如此地步，三阶妖兽都被迷得失去理智。

要知道一阶妖兽都已有不低于人的智慧了，三阶妖兽更加精明，狡猾。时强心想：家族若能掌握这种灵纹，岂不是等于掌握了一支妖兽大军？

“怎么才能从常乐那里得到这种灵纹呢？你可不能死啊，至少现在还不能死。”时强望着天印山轻声道，嘴角的笑，很阴冷。